“听”，“说”，“读”都做好后，作文自然水到渠成。本文为『愿者闻之』公众号第70篇原创分享，于2022年3月20日首次发布，全文约6800字。
常有人问起：
娃想说的话多，会写的字少，一个个地查字典不现实，最初的作文练习到底该怎样启动？
娃能写几百汉字，平时表达也还可以，但是一提笔就大脑空白，憋半天也写不出一句完整的话，看得我也着急，怎么帮帮孩子？
娃已经能写一千左右的常用字，平时能自己完成两三百字的作文，但问题在于，“我手写我口”的句子过于口语化，罗嗦也是常见的毛病，记叙文写着写着就成了流水帐。有没有好用的作文书，能指导娃提高写作水平？
1年4个月前，小小鸟刚过7岁生日，开始系统学写汉字。两周后写了人生第一篇作文，之后保持两周一篇的速度，两个半月中写了4篇作文外加一封书信，都收录在“系统学写字，怎么写？”这篇文章里。
老朋友都知道小小鸟的性格，一个学中文猛踩刹车的娃，学写字才两周就能写作文，究竟是怎么做到的？我毫无保留地分享过，点这里阅读。
过去1年4个月的时间里，写作练习一直在稳步进行。在这期间，小小鸟总共习作21篇，从描写人物特点，到介绍自己的名字；从描绘景物，到介绍动植物；从观察日记到记叙难忘的事……作文题材主要参考部编语文书3-7年级课本的习作专题。
这篇描写了我家对面的山
小小鸟画：秋天的深崖山一角
小小鸟画：深崖山里的金丝雀
这篇介绍了一种可爱的动物
小小鸟画：波兰鸡
这两篇是黄水仙观察日记
小小鸟画：黄水仙
这好几百字的作文，对于刚开始学写字的小朋友来讲并不容易，而且两周一篇的练习量不算少，我们怎样才能帮小朋友顺利进入状态呢？
练习写作，我家主要分两步走。
01 练写作第一步：先口述和修改，再练字和誊抄
写作文一方面是内容。
围绕题目，我打算从哪几方面写？先后顺序怎样？每一部分具体写什么？怎样用简短的语言把这几部分自然地连起来？整篇作文怎样开头和收尾？
写作文另一方面是写字。
把想的内容写出来，既要有整体构思在脑袋里，又要知道眼下这些语言具体该怎么组织，同时还得能够写出需要的汉字，最终把所想落实到纸上。
这样综合性的要求，对刚开始学写汉字的孩子，或是会写几百汉字的孩子来说，太难了！
毕竟，字的运用才刚起步，很多用到的汉字还不会写，即便是已经会写的那些汉字，也还远没有达到随用随取的状态。
就像初学游泳时，教练会将动作拆分成几步，让学员依次练熟每一个动作，再将动作整合起来那样，我们也可以在带娃学写作文时，把内容和写字拆开，让娃每次只专注于练熟一件事。
简言之，就是先完成内容，再练习书写。待时机成熟，再将两部分结合起来。
以语文书三年级上册第五单元习作专题《我们眼中的缤纷世界》为例，我和各位分享小小鸟的一次习作经历。
第一步：
首先我们读了课本中的写作要求：把最近观察到的印象深刻的一种事物或一处场景写下来。
小小鸟那段时间对火鸡着迷，因此想都没想就说要写“火鸡”。
小小鸟作文《火鸡》2021.04.20
小小鸟画：两种颜色的火鸡
小小鸟画：火鸡遇见白鹅
因为从5岁起，小小鸟和小伙伴们就开始做系统的口头表达练习，对于怎样介绍一件物品，小小鸟已经很熟悉，现在我们在7号表达工具的基础上稍作调整（10个表达工具，详情点这里阅读）。
介绍一个动物，先点明要介绍的主体并简单交代背景（什么动物？什么时候？在哪儿？）；
再简单介绍整体特点（个头大小、外形外貌、体态习性等）；
接着具体说1-2个让自己印象深刻的地方；
最后用一句话感想简洁收尾。
第二步：
有了框架结构，接下来就是口头往每一部分里填内容。
填完一遍内容之后，由小小鸟口述，我在一旁记录。
我试过手写汉字和电脑打字，后者更为方便，字体工整易于娃辨识，且电脑编辑便于修改。
注：小小鸟说什么我就记录什么，只在必要时用提问的方式提醒。
如：我们在哪儿看到的火鸡？
说说火鸡的特点吧！你觉得它的个头在鸟类里算怎样？
它还有其他什么特别的地方？
这里简单说就好，只挑最重要的，刚才你第一个想到的是什么？
嗯，这部分要详细点，既然让你印象深刻，那究竟哪里吸引你？
哦，这样啊，你是怎么知道的？
具体说说，怎样让听的人可以想象？拿个常见的东西比较一下吧！
……
第三步：
口述记录完之后，是修改。
修改的标准，一是看内容是否完整，最初构思时的几大部分是否都被覆盖到了。
二是看开头是否足够简洁。起初，小小鸟花了很多篇幅介绍养鸡场，说了半天，主人公“火鸡”才出场。
我说，如果把开头比作我们的脑袋，文章主体部分就好像是我们的身体，脑袋和身体是有一定的比例的，脑袋如果很大很大，那身体也要变得更大才能支撑住脑袋。
三是通读各段落，有时是在电脑上，有时是打印出来，由小小鸟自己读一遍。通读的过程中，会着重看句子是否通顺，是否有语病。太罗嗦的地方用简短的句子代替。段与段之间的过渡是否自然简洁。小小鸟看不出来的地方，我会提示。
四是我会鼓励小小鸟在文章里用一个成语。我会引导，但不会代劳。比如《火鸡》这篇作文，引导之后，小小鸟想不出来，没关系，先把事情说清楚最重要。同时在平时学中文时有意识地带娃留意生活中和书中的成语，争取下次能在自己的作文里用上一个。
第四步：
修改完，我把作文打印出来，让小小鸟自己读一遍，并把不会写的字圈出来。
这篇作文写于2021年4月20日，小小鸟系统学写字已经快半年，作文里绝大部分字她会写，所以只圈出了8个需要练习的汉字，我就在网上给她现生成字帖。
至于练几遍，没有硬性要求，由她自己决定，只要练到不需要看一笔写一笔，而是看一眼就能把整个字写出来就行。当然，要把这些字掌握牢固，达到随意调用的程度，还需不断练习。
写作文时将口述内容和书写汉字分开的一大好处，就是把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变得可以实现了。
尤其是对小小鸟这种情况，口述已经有了若干年表达练习的基础，修改的目标也十分具体，不会觉得难以下手，而誊抄几乎不费脑，就更是轻松愉悦、乐在其中了。
练写字初级阶段，进度虽缓，每天15分钟大约能写50-80个字，一篇三四百字的作文花四五天抄完是常事，但是小小鸟每天抄写的都是自己的作文，抄完一段读一读，还蛮有成就感。
用同样的方法，小小鸟写了《我的牛年春节》2021.02.15
她先画了一幅用来提醒自己的段落大意示意图，尽是些自创符号，有些让人难以琢磨。
不过只要她自己能看懂就行。小家伙边看图边口述，之后修改、练字和誊抄。
《一朵有脾气的幸运花》写于2021.05.02
配合这篇作文，小小鸟画了一组画，用来记录幸运花的经历。
小小鸟画：一朵有脾气的幸运花
用这样的方式，暂时不用顾忌作文的长短，只要她想说，我就记录下来。修改的过程也是娃的二次思考过程，这期间也能帮娃积累些技能。
不过慢慢地，小小鸟口述的作文越来越长，直到篇篇都有七八百字的时候。
一篇是差不多700字的《养鹌鹑记》2021.06.06
另一篇是800多字的《去动物园》2021.08.29
以及近700字的《七个第一次》2021.10.10
这几篇作文誊抄分别花去大约10天时间，去掉周末，就是整整两周！
小小鸟的思路远快于手写的速度，口头表达远超前于书面表达能力。
作为写作起步没有问题，但是不能一味迁就思路和口头表达的速度，持续让手写和书面表达落在后面，望尘莫及。
况且，截至《七个第一次》这篇作文，小小鸟已经系统学写字近一年，大约能写八九百汉字，已经有了“原始积累”。是时候该让“手脑”协调发展了。
于是我们进入练写作文的第二步。
02 练写作第二步：先构思和写初稿，再修改和誊抄
在前面第一步将内容与书写拆开的基础上，第二步有了“质”的飞跃，让内容和书写“打配合”，两者同时进行。
2021年12月，8岁1个月大的小小鸟学完小学语文书六年级课本。同年12月下旬，开始学习七年级语文课本。（8-12岁中文学习的详细规划，点这里阅读）
学完课文《济南的冬天》（老舍著），正值隆冬。
我问小小鸟：“这篇作文是写一个人物呢，还是也写写我们这儿的冬天？”
（为了聊天能够继续，最好别问小小鸟可以直接用“不”回答的问题）
小小鸟积极回应：“写我们这儿的冬天吧！”
（随即像往常一样，说了很多对我们这里冬天的观察。从气温讲到人们穿着的变化，从周围植物一直讲到对面山上的不同，从圣诞节一路讲到滑雪度假……）
我：“这次你要尝试自己写初稿，不是像之前那样你说、妈妈记录，然后打印出来你抄写。”
小小鸟有点怀疑地看着我：“我自己写初稿？！”
我：“对。就是直接把你想的写下来，所以内容不能多，多了没法写。只选一个角度，就从你上面说的这么多内容里挑一个就好。”
小小鸟眉头开始紧锁，不情不愿：“那怎么写啊？”
我：“没问题，放宽心。我会和你一起讨论的。你打算选哪个角度写咱们这里的冬天啊？你刚才说了温度、人们的穿着、植物的变化、深崖山、过圣诞、滑雪……”
小小鸟：“我写深崖山！冬天的深崖山！”
我：“好！这个角度不错。冬天的深崖山和其他季节有什么不同？”
小小鸟略一思索：“颜色不一样了。秋天是彩色的，再往前的夏天是深绿的，但是冬天既不是彩色的也不是深绿的。而是有棕有绿。”
我：“哦？为什么是棕色的？”
小小鸟：“因为树叶掉了露出很多树枝嘛。”
我：“那怎么还有绿色呢？”
小小鸟：“因为还有松柏这些针叶树啊！”
我：“有道理。那除了颜色，还有什么特别之处？”
小小鸟：……
我：“一般来说只在冬天才有的自然现象，比如？”
小小鸟：“是说下雪吗？”
我：“对，下雪的时候，深崖山的景色又有什么不同呢？”
小小鸟：“山上会有一大片白色，就是之前是草坪的地方。但是树上不会是一大片的白……”
我：“很好！再加个开头和结尾就可以了。开头你得交代下‘深崖山’在哪里，为什么会有这么个名字，要不然看你作文的人可不知道深崖山是什么。”
小小鸟：“可是我以前写过深崖山。”
我：“可是看你这篇作文的人不见得会看过你以前的文章，所以最好还是简单交代下。一句话就可以。”
小小鸟：“好吧。”
我：“结尾也是一句话就可以了。既然你选深崖山，肯定是有原因的对吧。”
小小鸟：“对，因为我觉得它很美。”
我：“那好，作文的最后，你用一句话说说你觉得深崖山很美就好了。”
我们用了学语文书的一份时间（15分钟）做了上面的讨论。（把中文学成母语，我们每天学什么？每项学习内容花多久？点这里阅读）
接下来的一份写字时间里，她不让我在旁边，而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间里。
起初安静了一会儿，让人觉得不可思议，难道这么快就进入状态了？！
果然没这么简单，几分钟后就听到她在房间里跳上跳下，各种喊声，无比抓狂，我在隔壁书房忐忑不已，又不敢冒然过去，就这样悬着颗心待在书桌前。直到听见一阵撕纸的声音，我忍不住跳起来跑过去，看到她房间地板上一团纸球和几片碎纸，我说你干吗呢！拆房子吗！？
她小脸都气红了：“我写不出来！！！”
我：“那你也不能把作文撕了呀！”
小小鸟：“我没有撕作文呀！我找了幅以前没画好的画，你看你看。”
说着捡起纸团展开给我看。
原来如此……
我：“…… 可是别撕呀！也没那么难看啦，多可惜呀！来，让我看看，你写了什么。”
她极不情愿，扭过来扭过去，不过最后还是让我看了作文簿，上面有一行字：冬天的深崖山。
我笑了：“哈哈哈！你已经把标题写好啦！既说明了季节是冬天，又说明了你要写的是深崖山，挺好挺好。接下来按刚才我们讨论的，先说深崖山在哪里，为什么叫这个名字，再写你刚才说的冬天里的颜色，最后再写下雪后的样子，别忘了收个尾，就可以啦！”
我们花了大约一份时间交流，之后小小鸟继续写作文。
第四个15分钟时间里，她依然不让我在旁边。一会儿喝水一会儿上厕所，一会儿腿撞到桌子了，一会儿又肚子不舒服……虽然情况不断，但没有意料之外的动静，我就没去管她，等这份时间结束时，作文有进展。
只见作文簿上写着：“我的房间的窗户外有一座山，我给它了一个名字叫深崖山，深崖山是连绵起伏的。”
我：“很好嘛！第一句话就写清楚了山在哪里。开门见山！你还用了一个成语‘连绵起伏’，很贴切！接下来就可以写你刚才说的冬天里的颜色了，你刚才说得很好，都有什么颜色，为什么会那样，之后再写雪景，最后一句话说说感想，就完成啦！加油加油！”
她好像有了点信心，虽然嘴上说：“就这样还叫好吗？有什么好的？我看一点也不好！”
接下来的一份时间里，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，屋子里很安静，时不时传来她用橡皮擦纸和用手抹橡皮末的声音，我想象她奋笔疾书的样子。这一份时间，她写了一大段。
之后又用了两份时间，小小鸟终于完成了自己的第一份作文初稿。
从口头构思，到最终完成，总共花去7份时间，加上中间休息，共两个半小时完成，着实不易。
第二天，我们一起修改作文。
我说她第一篇作文就能写得这样有头有尾有内容，很完整，真的很棒！我很感动！小小鸟却一直说自己写得不好。
我提醒自己，要想办法用提问的方式，尽量让她自己发现可以改进的地方，而不是给她一种我来指导的感觉，或许这样能让她感觉好一些。
小小鸟先通读一遍初稿，自己就发现了大部分错别字。读起来拗口的地方，她会主动想怎么说能更顺，必要时我会给出两个可能性，让她自行选择参考和最终决定。
很多时候，我会提问，让她思考怎么改。
我：“你这样长一段文章，读起来好累哦，有没有什么好方法可以给它们分个段啊？比如把讲同一件事的句子放在一起？”
小小鸟于是给文章分了段。
我：“深崖山已经交代得很清楚了，但是我们还不知道是什么季节？而这里出现棕色和绿色有点突然。你怎么看？”
小小鸟：“那我就说到了冬天，山上出现棕色和绿色。”
我：“老舍在《济南的冬天》这篇文章里，用得很多的修辞手法，你还记得是什么吗？”
小小鸟：“拟人吗？”
我：“对的，是拟人。拟人修辞专题咱们还专门学过，现在是个很好的练习机会哦！想想能不能也用拟人手法造个句子呢？比如，深崖山脱掉五彩衣，换上棕绿色的衣服之类的。但是这个穿衣服的拟人手法被我说掉了，你得想个别的。”
小小鸟：“啊！那你不要再说了。让我想想……有了，棕色绿色不怕冷，其他颜色都怕冷所以逃走了哈哈哈！”
我：“这个好！一不做，二不休，干脆再想个比喻吧！比如下雪了就像盖了层被子什么的，但是这个我说了，你又不能用了。”
小小鸟赶紧捂住我的嘴：“我想到了，白色也不怕冷，所以她们也来了，从天上来，是跳着舞下来的，然后给树穿上了白衣服，给草坪铺上了毯子。”
我：“白衣服还能更美一点，你想，雪不仅是白色的，在阳光照射下还是亮晶晶的，可以说是银色，衣服用一个字表示，古人怎么说？”
小小鸟：“‘装’吗？所以是银装吗？”
我：“对。有个成语叫银装素裹，说的就是这样的景象。毯子也可以说得更有质感一点。刚下的雪是什么质感的？很结实还是蓬松？”
小小鸟：“蓬松的。”
我：“蓬松的雪，你觉得像什么毯子？”
小小鸟：“像毛毯。”
我：“嗯，也可以说绒毯，更细腻。”
小小鸟：“软软的。”
……
一份时间出头，我们修改完了不到一页的作文。
第三天，小小鸟花三份时间誊抄完这篇作文。下面是终稿：
《冬天的深崖山》2022.01.06
这篇文章一页半，约200字，比起之前动辄四五页的口述作文要短得多，但这篇作文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篇由小小鸟自己完成的作文。
有了这一次磨练，第二次写作文前，小小鸟自己笑嘻嘻地告诉我：今天我不会再跳上跳下了。
看她有这样的“觉悟”，我由衷地感到高兴。
后来几篇作文，我跟她说：“不必追求长度，现在对你来说，把事情说得清楚明白是最重要的。”
学完七年级上册课文《散步》之后，小小鸟也写了一篇讲自己散步经历的作文：
《山的另一边》2022.02.20
这是她最近写的一篇命题作文，题目来源：小学语文书三年级上册第八单元习作专题，以及初中语文书七年级第二单元习作专题“学会记事”。
《那次玩得真开心》2022.03.18
初始阶段对孩子来讲，写作文的首要目标是：结构完整，条理清晰，句子通顺。篇幅短小精悍点挺好的。
逐渐地，咱们也要有意识地引导孩子注意词语搭配是否得体，有没有语病和错别字，表达是否罗里罗嗦。
再往后，用词的准确性和表达的生动性也会一一提上日程。
当小小鸟逐渐开始习惯这种方式，会写的字也越来越多时，不再是写不出来，而是走向另一端：一写一大段。最近几篇我们修改的重点之一，是如何将过于口语化的内容改得更为精炼和书面。毕竟写作文和平时说话不一样，和写信也不同。
03 回到本文最开始的三个问题。
针对前两个问题，孩子能写的汉字比较少的情况，本文已经做了回答，把写作练习分两步走就好。
不过，如果在开始写字之前，没有像我们规划里说的那样，花大力气培养孩子的阅读、思辨和表达能力，本文所说的方法并不适用。
0-12岁三阶段核心能力培养计划，点这里阅读；
从“学中文”到“用中文学”，8-12岁中文学习规划，点这里阅读。
第三个问题，孩子能写1000汉字的情况下，如何提高写作水平，我下次再单独写一篇来说说心得吧！
说到写信，因为一个契机，小小鸟开始写信。先是给生活在国内的表妹写，后来也给学堂的小伙伴和不在本地的同学写信。这一年来已经写了15封。
写信就好比和朋友对话，用语介于作文书面语和日常口语之间，是正式写作练习的极好的补充。
这篇文章已经很长了，如果大家感兴趣，我可以再专门写写，在写信这件事上，我们具体又是怎么做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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